2009/02/26

選擇性失憶

不得不佩服網友量子的把握力,「我打十個」相信是正電影葉問的主題。話說葉問在道場上看不過眼日本人欺凌中國人,步上雷台呼喊「我打十個」。好一句豪情壯語,如果每個中國人在抗日時代都以此為目標,以中國人的人數,可以打一百個日本,侵略者應該很快投降。豪情壯語背後,卻隱藏了導演在前半段埋下的伏筆。戰前,中國又是自己人打自己人,電影故事是南北方比武,而現實是國共內戰,打成一盤散沙,葉問任靠個人力量,又怎能扭轉形勢呢?導演傳話人是林家棟,他飾演隨波逐流的小角色,最來當上日本翻譯員,被葉問罵為漢奸,他反問葉問,你可以打一百個、一千個日本人嗎?答案是,即使打一千百也沒用,匹夫之勇。

有人批評,電影過份囂染民族主義,加插情節,硬要將一個武術家,塑造成民族英雄,單單歌頌其武藝和對武術的貢獻,應該夠拍兩小時而又教人津津樂道。不過,如果生於那個亂世,如果沒有為人民做點事,主觀上,故事很難寫下去。當然,客觀上,一代宗師有其個人的局限是可以理解的。但導演選擇勾起民族情義,看電影大受好評,相信導演測民情是準確的,中國熱在奧運之後還未冷卻。這部電影,我也看得熱血沸騰,始終,我對日本侵華歷史的態度是寬恕,但不能忘記。

如果我是導演,拍的可能是另一個時代。葉問為何移居香港呢?網上資料顯示,他是1949年下來的,共產黨對他的衝擊,應該較日本入浸深遠。那裡應該有更值得拍成電影的好故事。可是,這一段歷史不好說,太政治敏感,電影不單沒有交代這段歷史,反而硬生生地將葉問逃到香港的事件推早到抗日時期。香港人就是唯有滿足於對歷史的選擇性記憶,以及選擇性失憶。

有次從圖書館借來三聯書局出版的香港歷史圖片冊,從開埠到近代照片都有。很多艱苦歲月值得回味,可是,差不多到最後,成為全書的敗筆。那張照片是八九年六四前,上百萬港人到中環示威,聲援北京學生爭取民主的,書本的照片說明是:九八年五月,港人表示對內地政局的關注。選擇性失憶,好像是社會的共識,又或者變成了一種禮儀。

又有次,在海洋公園,有個供小孩子玩電船的水池。有個小孩子用仿如紅衛兵的口吻,高呼「前進!前進!前進!」看著他的電船在水池裡亂衝,我想,前進不是壞事,不過,如果不懂回顧,是很危險的。

Blog蟲

有時,我有個衝動,想一打開自己的網誌,就亂寫一通,不必想到甚麼,試過好幾次,都失敗了,草稿連自己也不想翻看多眼,幾天下來,每日發生很多事情,也吸收了很多資料,財政預算、股市、戰爭歷史、通識教育等等,沒有時間去整理,就像吃了大堆食物,滯悶在胃中間,食物再美味,也只是味覺上的享受,而不能轉化成有用的能量。有朋友想進修,知道我的名片上,有額外幾個英文字母,問起應該讀甚麼,讀經濟學碩士,還是工商管理碩士。她是個有主見的人,問我,大概只是想有人支持她的想法。可是,我答的是另一些東西。我說,如果是為幹活的,讀甚麼也可,如果為增長知識,課程只會幫倒忙。因為世界之大,知識之廣博,沒有一個課程可以有效涵蓋。而且,每個人的對不同知識的領吾力各異,沒有一個課程可適合所有人。可行的方法是沒有方向地閱讀,自然地,你會傾向讀自己能有效吸收的知識。就像一條蟲,沒有方向地往木裡蛀,牠不可能奢望吃掉整塊木頭,也不應靠別人製訂路線。用書蟲來形容愛閱讀的人,貼切不過。聽吧,她之吾以對。說得興起,我還推介她開個自己的網誌,一邊閱讀,一邊做筆記,可以幫助吸收。看她的表情,我應該是說多了。

2009/02/13

等待

有時,你在漫無目的地等待某些事情的發生,有時,你感覺到一張圖畫所需要的盡在這裡,只欠一件不知名的東西。但它是甚麼?也許,有人突然走進你的視線範圍,你透過觀景器追蹤他的步伐,等了又等,你終於按下快門,之後你離開,莫名地感覺獲得了甚麼似的。後來,為了將之正名,你可以沖晒相片,找出相中的幾何圖案,研究一下,你會發現,如果快門是在決定性瞬間釋放,你已即時固定一個幾何圖紋,如果沒有這個圖紋,照片就失去形態和生命。1952年,攝影大師布烈松,對其後來被傳頌的「決定性瞬間」,有以上的闡述,這也可能是唯一的闡述。何謂形態和生命,見仁見智,我倒對他說的那個等待過程有所共嗚,周日,我打算在街上等等,祝我好運。